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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西藏胜利进军
自进军西藏以来,我所在的部队由张国华将军率领,历尽千难万险,用时一年多,胜利抵达拉萨。以下内容是我在进藏途中所经历的事。
01翻越冷拉向拉萨
过江后,便进入念青唐古拉主脉北麓高寒山区。到了此刻,军队在丁青补充的粮食差不多都吃完了。大家每天只能靠代食粉糊糊充饥。张国华看着战士的体力日渐下降,他担心这样下去,难以走到拉萨,便和谭冠三研究,决定用银元,通过当地头人买了一些羊,分到部队充饥。尽管当时既无油盐,又无佐料,但战士们白水煮羊肉仍非常高兴,体力也有了上升,给完成进军的任务增强了信心。

曾任西藏军区《高原战士》编辑的焦东海照片
部队一连走了十多天,来到嘉黎县、比如县西南的交界处,一座海拔6000多米的冷拉山挡住了进军的去路。自张国华率部队进藏以来,已翻越十多座大雪山。对于翻山,自然不在话下,不过眼前这座雪山却给他来了个下马威。
这天,像往常一样,张国华照样不骑马,让马驮着病员或病员的背包,而他和战士一样徒步爬山。越往上空气越稀薄,狂风不时吹起山上的积雪,搞得风雪弥漫,弄不清前进的道路。这时人人喘着粗气,行动极为困难。张国华和夫人樊近真与战士们一样,走走停停,咬紧牙关吃力地向山顶攀登。但这座山太高,当天未能翻过,只得在山腰露宿。
次日,到了山顶,大家一看惊呆了。南坡下山没有道路,只有一条几百米高的山坡,全被雪笼罩着。一边又是万丈深渊,只有这一条路,怎么走呢?像往常那样下山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,只有人坐下来滑行。先到的同志这时已用牦牛蹚出了一条滑行的雪坡。张国华和参谋长李觉安排了部队滑行注意事项以后,对李觉说:“你一定要设法照顾好谭政委。”谭冠三当时已年近半百,是全军的一位长者,深受大家尊重。
张国华说完,就和夫人樊近真坐在山坡上,像他要求战士的那样:两腿伸直,身体坐正。就要下滑了,这时李觉忙指定几个战士,坐在张国华、樊近真前后左右,手拉住手,一再交代:“注意向前下滑,掌握好方向,千万不能歪,方向歪了,就是万丈深渊,要不得。”张国华、樊近真在几个战士的护卫下,顺着雪山大坡,起伏不定地向下冲,最后总算是顺利地滑到了山脚。这时他的血压已高达160多。
部队战斗了整整一天,终于全部下了雪山。当时干部战士口鼻出血的占三分之一,有5名战士因心脏病牺牲,马匹摔死倒毙了许多。
越过冷拉山,又翻越了一座雪山,部队就进入了拉萨河谷平原。这里气候温和,道路平坦,行进就容易多了。
1951年10月26日,张国华、谭冠三率领的进藏部队胜利到达拉萨,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和入城式。受到了中央驻藏代表张经武、西藏地方政府官员、先遣支队司令员王其梅和两万多拉萨市民的热烈欢迎。
1951年12月1日,十八军独立队(即中共西北西藏工委),在范明率领下,翻越昆仑山、唐古拉山,胜利到达拉萨,受到拉萨市群众和先期到达的进藏部队的热烈欢迎。
1952年2月10日,西藏军区成立,张国华任司令员。
1952年3月7日,中央批准张经武留藏工作,任中共西藏工作委员会书记,张国华任第一副书记。
02炊事员老袁
从昌都到拉萨自古以来号称有穷八站、富八站、不穷不富各八站,四八三十二个站。这些站说是一天走一个站,其实有些站两天也走不完。
从昌都到边坝为“不穷不富”的8个站。这一段路程虽然雪山冰河不少,但雪山下还有树木和村庄,有些地方还能买到马草,道路总的来说还算好走。从边坝到太昭为穷八站。这一段路可就难走了,路上树木、村庄极少。有时走一天见不到一个村庄、一棵树、一个藏胞。山上要么是雪,要么是光秃秃的,什么也没有,顶多山腰向阳处有些矮小的灌木丛。这些灌木既不像树,也不像草,但含油质,拔起来就能烧火做饭。当地群众说,当年文成公主进藏路过这里,喝了酥油茶,由于不适应那个味道,反胃,吐在这种树上,所以树上都沾满了酥油。当然这是一种传说罢了。不过这种树确实好烧,帮了我们的大忙,不然这八个站还真不好过呢!老袁对这种树最感兴趣,他说:“文成公主好,她这一吐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。”
这八个站的路程,对我印象最深的要数从嘉黎出来翻楚拉山到太昭那一段。楚拉山海拔6000多米,山的垭口处也有5000多米。前边的部队从这里通过,几乎都死过人,大家都称它为“死人山”。
我们是1952年初春时节才翻过这座山的(1951年冬我们在扎雪奔噶住了一段时间)。来到山脚下看到前边部队留下的一排坟墓不禁毛骨悚然,一种塞外沙场的悲凉不觉袭来。刚到这里还未站稳脚跟,上级马上传来命令:“今日不走了,早点宿营,吃饱喝好,晚上12点出发,明天上午12点以前一定翻过这座雪山,12点以后风大,过不去。”接着上级给每个炊事班发了一些牛肉,让晚上炖好。

翻山过程中扎营煮饭的解放军战士
出发前每人喝上一碗肉汤,吃上几块牛肉。大家热热乎乎,鼓足勇气,直冲山顶,力争没有一个伤亡,顺利翻过这座雪山到达太昭。从太昭到拉萨是富八站,到了太昭再向拉萨挺进就好办了。
晚上,荒凉的原野上搭起了朵朵帐篷,灶膛里的火苗一闪一亮,如同篝火,在寂静的荒野上此起彼伏。这里没有村庄,没有树木,除了我们以外什么都没有。有的帐篷里的同志已经入睡,有的正在用饭。我们宣传股的几位同志吃过饭正在帐篷内开会,研究明天宣传鼓舞和通讯报道工作。帐篷外的山风不停地刮着,吹得篷布一鼓一胀,好像马上会爆炸似的。人们放下皮帽上的护耳,捂着双手都觉得寒冷。奇怪的是,这样冷的天气,我们在帐篷内研究工作,老袁却坐在篷外边一动不动,他向来没有这样过。他从不听我们研究工作,今天怎么啦?我们也不把他当外人,他愿听就让他听吧。

我们的工作刚研究完。他一把拉住我:“可完了,走!”到哪里去呀,弄得我莫名其妙。他把我拉到临时用石头搭建的锅灶前,和蔼而命令似的说:“坐下!”我坐下后,他神兮兮地揭开锅盖,随着一股飘来的肉香,他取出几块骨头,递给我,不容置辩地说:“啃吧,趁热!”炖肉,炖好后,剔去肉,啃骨头上剩余的可怜兮兮的肉星星向来是炊事员的事,也是炊事员的专利。
今天怎么叫我啃呢?说句不怕丢人的话,当年进藏因为后方运输困难,我们的口粮每人每天都有定量,只能说基本够吃,很难说吃饱,谁想多吃一口是不被允许的。
这时老袁拿出应该由他啃的肉骨头递向我,显然是对我的厚爱甚至是偏爱!我也很想啃,但我看到他的满头白发,又不忍心啃了,我说:“老袁,你年纪大了,还是你啃吧!”“唉!傻瓜,我老啦,不中用啦,你还年轻,才20出头,又有文化,对革命比我有用,今后日子长,啃吧,吃饱点,明天冲过这个山去。”老袁十分自然而诚恳地说完这句话,一动也不动,好像这都是应该的,我必须啃下去这几块肉骨头。
我看了看眼前的雪山,高耸入云、凶神恶煞;再看看老袁,他毕竟50多岁了,明天能翻过这座雪山吗?万一……想到这里我眼睛湿润了,怎么也不忍心啃吃这几块肉骨头。
“你怎么啦,咋不啃哩?”他好像猜透了我的心事,说:“我在旧社会吃得苦多,这点困难,我顶得住!”说罢,把肉骨头向我手上一塞,带着命令而又有一点生气的口吻说:“吃,不要乱想!”
一切尽在不言中。我怀着极为感动的心情,含着眼泪很快啃完了几块肉骨头。老袁笑了,笑得那样舒心而坦然。“赶紧回去睡吧。过一会儿就该起床了!”他像关心小孩似的对我说。
果然,晚上12点号声响了,在整个山谷回荡着。我们立即起床,收起帐篷,整好行装,来到临时灶前,吃了饭,每人还吃了几块肉,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牛肉汤,立即精神焕发,待命出发。
老袁也收拾家当,横着的扁担上,一头放灶具,一头放他的全部行装——一个小背包。他腰束皮带,放下皮帽耳,脖子上系着一条白毛巾。虽然年纪大些,却也显得格外精神。一声哨响,长长的队列在夜幕中出发了。
天很黑,什么也看不到。反正夜行军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,跟着前面的人走就是了。老袁走在我们的前边,他脖子上的白毛巾成了我们的向导。我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,什么时候上的山也弄不清楚。到了天亮,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进至山腰。山路崎岖蜿蜒,坎坎坷坷,直至山顶一个凹陷处——大概那就是我们要通过的地方。山上全是积雪,终年不化。道路虽不够平坦,但勉强可通行——不仅人可过,骡马也可通过。要知道这毕竟是入藏的一条古道,千百年来不少人在此行走,没有路也磨出一条路来了。
宣传队的同志早已提前来到山上,向我们唱快板、呼口号,鼓励我们上山,有时候交代几句注意事项,在十分难走的路段上还会过来拉我们一把。进军西藏走了一年多,对于爬山我们有一套经验。山越高,越不要慌,慢慢爬。累了,停下休息片刻,不要停久了,更不要坐下。越接近山顶,空气越稀薄,呼吸越困难,这时千万不要急,要坚持、坚持、再坚持,稳步前进,咬紧牙关冲过山去。我们都按照这个办法向山顶走去。

山上不仅没有一棵树,连一棵草也看不到。这时正是1952年初春,可能草还没有长出来吧,到了夏季会不会有草呢?也难说。路上没有积雪,只有风不停地刮,把山上的积雪不断地吹下来打在脸上有些冰冷刺骨,大概正是这个原因,路上才没有积雪的吧!
“同志们,注意!到山顶了,弯下腰,向前冲!”一个同志在山的垭口处发出了命令。我抬头一看,只见一个宽约4米,长约20多米的石门横在我们面前。因为山西面尼洋河谷的热空气和这里的冷空气相撞,结成浓厚的白雾,把整个山头笼罩得严严实实。浓雾夹着风,风夹着浓雾,由西向东顺着这个“山门”(山凹,我们必经之路)像一股喷泉冲刺而来。我们的任务就是顶着这“喷泉”冲过去。这时正是上午10点钟,据说风力还不算大,12点以后就难以翻过去了。
我们个个像百米赛跑的运动员,整理好衣服,束紧腰带,把皮帽的帽耳拉到下颚处扣紧,弯着腰一个紧跟一个向山凹处接近。一到山坳处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风力向我们冲来,如果不弯腰随时有被冲翻的可能。更可怕的是,由于风大,空气稀薄,会感到喘不过来。这时雾又特别浓,白茫茫一片,呼呼作响,震耳欲聋,四周什么都看不清楚。传个前面传下来的口令,只有扭头背着风传。

本文作者焦东海1957年在拉萨布达拉宫前留影
我们艰难地向前走着,什么也看不清,什么也看不到,耳边只有风在尖厉地怪叫,叫得吓人。这时,我一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绊倒了。突然一根扁担出现在我的面前,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向我吼来:“快,拉住!”我抓住扁担一头的背包,迎着风冲出了山坳。定睛一看,啊!原来是老袁。“怎么样,你没事吧?”老袁问。我说:“没事。”我们一同向山下走去。走着,走着,我突然发现老袁满脸是血。我忙说:“老袁,你怎么啦?”他向鼻子上抓了一把,一看:“啊,又流鼻血了。”他伸手从棉衣内撕出一块儿棉花,塞入鼻孔,“没事,我一爬山就流鼻血。总算爬过来了,没事,走吧!”
我们顺利地闯过了“死人山”,也没死人。以后我们在太昭、墨竹工卡一带驻防。老袁同志因为年纪大,统一到军部集中,转业到西藏地方工作。
(本文选自《光点集》,2009年8月印刷,收录时略有改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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